中国供应链韧性重塑策略探索

2021年12月8日，应邀参加在鹭岛厦门召开的第二届中国供应链管理年会，并做主题演讲——《中国供应链韧性重塑策略探索》，旨在破解供应链全球竞争力提升与完全自主可控难以同时兼得的产业链悖论难题，强化供应链优化设计应综合考虑安全性、敏捷性、韧性等重要因素。

一、中国供应链韧性重塑研究背景

新冠疫情再次印证了供应链风险存在的客观性，再次将保障供应链安全性、稳定性推向前所未有的国家战略高度。面对新发展格局，中国如何重塑供应链韧性、如何展现大国担当，已经成为令全球瞩目的热点问题。报告以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产业链二元悖论为背景，旨在深层次探索中国供应链韧性重塑策略。

1、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

2021年2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白宫签署行政令，下令对美国半导体制造、新能源电池、稀土矿物和药品四大领域的供应链韧性（弹性）进行评估，并在100天内提交报告。行政令旨在解决美国关键领域中的供应链漏洞问题，使美国做好应对任何危机和依靠自己的准备。行政令要点主要有：

（1）百日内完成四大领域的供应链风险审查；

（2）一年内，确定供应链依赖竞争对手的国家和地区，形成国防工业基础供应链报告，并提交信息和通信技术产业供应链报告；

（3）开展盟国和伙伴行动，明确盟国和伙伴是否已确定相关关键物品和材料及其优先顺序、国际参与的可能途径；

（4）确保落实韧性（弹性）供应链的具体政策建议；

（5）建立每四年一次的供应链审核，促进形成常态化机制。

2021年6月，美国正式发布供应链百日报告——《建设韧性（弹性）供应链，振兴美国制造业，促进广泛增长》（Building Resilient Supply Chains, Revitalizing American Manufacturing, and Fostering Broad-Based Growth-100-Day Reviews under Executive Order 14017）。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中主要包含半导体、新能源电池、稀土矿物和药品供应链，重点分析了供应链风险、全球分布、机遇和挑战（如图1所示）。

中美经贸往来密切，经贸关系会深刻影响全球经济发展格局。美国政府率先进行四大领域供应链风险审查，中国应采取相应的对策重塑中国供应链韧性。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不仅证实技术密集型产业全球布局的复杂性、竞争的残酷性，而且证实供应链作为国家战略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2、产业链二元悖论

产业链二元悖论即一国在某个产业链领域的全球竞争力、影响力，以及该国对这个产业链完全自主可控、不依赖于外国进口，两个方面难以同时兼得（徐奇渊，2021）。

（1）主要经济体存在产业链悖论。一个国家越是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越是依赖外国的进口中间品贸易、脆弱性越强。例如，日本、韩国、美国的半导体产业都很强，但脆弱度排名第一的都是电子—电气产业；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的机械制造业比较强，但脆弱度排名第一的行业恰恰是机械制造（徐奇渊，2021）。

（2）中国技术密集型产业存在产业链悖论。随着中国产业在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上升，产业链对外依赖程度呈现上升趋势；产业链悖论存在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劳动密集型产业不存在（徐奇渊，2021）。

产业链悖论的存在不仅印证了产业链供应链全球化合作竞争关系的演化趋势，而且印证了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深度融合的必然趋势。

二、关键供应链分析与思考

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系统分析了半导体、新能源电池、稀土矿物和药品供应链的机遇和挑战，对我国相关产业链供应链分析提供了有益的借鉴，有助于在深入分析的基础上提出我国供应链发展建议。从竞争的相互性、相对性视角来看，美国的四大领域供应链也应该成为我国密切关注的供应链领域。

1、半导体供应链分析与思考

根据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美国在半导体产业链供应链领域具有世界领先的设计能力，占据价值链高附加值环节和全球二分之一的市场份额。面对竞争日益激烈的技术密集型半导体产业，中国如何才能在全球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才能以颠覆式创新实现跨越式发展值得深入思考。

（1）美国半导体供应链分析。美国拥有强大的、世界领先的设计能力，但是缺乏自主生产能力、知识产权、劳动力等，导致从设计到实现需要高度对外依赖；美国半导体行业收入约占全球总收入的47%，但是制造能力却从20年前的37%下降到12%（如图2所示），以亚洲为主的市场兴起造成威胁；美国依赖中国的销售和制造，中国半导体产业快速成长以及全球第一客户的位置，导致投资商和企业在中国建厂，产业链网络效应增强，正在降低美国对半导体产业的吸引力；美国计划与盟国（美、印、澳、日）、合作伙伴（韩）共同增强半导体供应链韧性（弹性），鼓励国外制造商和材料供应商在美国及其盟国投资，推进研发伙伴关系；美国将为制造商特别是中小企业提供资金等资源支持。

（2）我国半导体产业链现状及存在问题。我国半导体产业链整体呈现上游较低、中下游逐步升高的状况（如图3所示）；中国在半导体产业链上游环节以及高端芯片领域较为薄弱，在中游封测、组装和封装原材料及工具方面能力很强，在芯片设计和制造方面也取得了较大进展，但技术含量高的制造环节依然欠缺；中国对半导体产业发展重视度高、市场需求量大、投资环境良好，未来需要更加专注于自主知识产权开发。

（3）我国半导体供应链发展建议。面对新的机遇和挑战，我国应适当保持补贴政策以实施知识产权交换的国外投资商和制造商进驻方案，适当填补部分在上游环节以及高端芯片领域的劣势；我国应加大创新研发和优势应用领域投资力度，如智能电网、物联网、5G和人工智能等智能化新兴领域，以弥补高端芯片技术差距；中国制造封装生产力已经较为强大，在产量基础上保证质量，不一味地扩展低端生产制造规模，避免过度消耗人力、物力和财力（如图4所示）。

2、新能源电池供应链分析与思考

根据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美国为满足北美电动汽车生产需求，已经建立电池组制造基地，已经开展对报废产品关键材料的回收利用。中国在新能源电池领域具有钴冶炼领先地位、零部件及产品制造组装、下游消费需求优势，未来应加大高端新能源电池研发投入力度，加强新能源电池报废和回收政策引导。

（1）美国新能源电池供应链分析。镍（盟国供应稳定）、锂（不可替代，智利和澳大利亚66%，美国精通锂提炼技术）和钴（刚果+澳大利亚70%）矿等关键材料供应不是主要问题（如图5所示），造成大容量电池供应链上游脆弱性的是材料生产提炼，美国仅能进行锂的提取和提纯，其他高度依赖国外，中国在钴冶炼占据领先地位（72%）；美国电池材料和电池制造产能疲弱，不到全球市场份额的10%，中国产能已达到全球的75%；为满足北美电动汽车生产需求，美国已经建立电池组制造基地，但美国消费市场仍然落后（需求低：12%），建议加大政府补贴促进消费市场发展及私营部门投资；增加对报废产品关键材料（重点镍和钴）的回收利用，以抵消矿物开采需求，可以成为关键材料的另一重要来源。

（2）我国新能源电池产业链现状及存在问题。中国先天原材料存量受限，原矿供应依靠国外，提炼加工和电池制造能力较强，在中下游生产占据全球主导地位，但部分锂电池产品质量较低（如图6所示）；在政府补贴政策激励下，国内电动车市场需求和制造商生产力增长，但随着政策高峰期过去、补贴下降导致需求出现小幅下降；电池回收重视不够，汽车大容量电池原材料耗材相对庞大，良好的回收意识和技术方案是缓解上游原材料存量受限的重要途径。

（3）我国新能源电池供应链发展建议。弥补原材料储备不足劣势，放大中下游生产制造优势，增加知识产权和技术专利，保持提炼加工技术及电池组装生产力储备领先的国际地位，吸引国外企业在中国建厂；完善新能源电池质量评价体系，保证国产电池及材料的平均质量，激励市场为提高产品质量投入技术研发和监督力量；出台电池回收利用细则与激励处罚政策，重视梯次利用及原材料回收提炼以补充上游劣势，促进形成新能源电池良好的闭环生态；购买补贴高峰渐退，政府应进一步重点激励电池配套设施建设，以“制造+服务”促进和保证稳定的终端市场需求（如图7所示）。

3、稀土矿物供应链分析与思考

在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中，客观分析了全球稀土矿物供应链现状，特别是竞争对手—中国稀土矿物产业链供应链状况；美国通过实施国际合作战略扬长避短，借助盟友和合作伙伴（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和欧盟）合作拼凑较完整的产业结构，在中国以外搭建完备供应链。

（1）美国稀土矿物供应链分析。中国供应链层级完整且生产力充沛，美国几乎不具备稀土提取加工能力，合作伙伴可以拼凑较完整的产业结构（如图8所示）；稀土领域虽曾经主张“制造回流”，但报告中清晰指出，由于美国建立完整稀土供应链的成本过高，所以不是重点方案；中国以较大优势控制整个稀土矿物产业链供应链，但由于经济增速过快，稀土生产能力没有完全匹配，“走出去”等政策正在改善部分问题，后续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扩大可持续的美国国内生产和加工能力，包括从二次利用和非常规资源回收（重视绿色回收是美国一直以来的优势）；与盟友和合作伙伴（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和欧盟）合作，在中国以外搭建完备供应链，提高全球供应链透明度。

（2）我国稀土矿物产业链现状及存在问题。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我国稀土产业链面临全球影响力弱化的可能；恶性竞争、竞相压价导致稀土价格过低，造成资源浪费；稀土供应链环境污染和可持续发展问题越来越严重，影响整体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健康运行；在稀土生产技术和产品上存在低水平重复现象，缺少更多高水平技术和创新产品（如图9所示）。

（3）我国稀土矿物供应链发展建议。以科技创新谋求资源储备和技术储备的稳步增长，避免价格大幅波动造成的损失和风险；搭建全球稀土产业数据共享平台，共同维护全球稀土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担负全球稀土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保障的大国责任，弱化稀土产业地缘政治影响，搭建防范供应链风险的国家安全防火墙；出台更加完备的稀土管理法律法规（《稀土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在公示），规整稀土产业链不合格环节，迎接未来更加激烈的挑战（如图10所示）。

4、药品供应链分析与思考

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显示，美国药品供应链在全球占据主导地位，但是原料药主要依赖印度和中国，缺乏地理多样性；美国注重质量、冗余和多样性三大支柱体系建设，致力于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应急能力建设、国际合作多样性，提升药品供应链韧性（弹性），保证美国国内核心药物需求。

（1）美国药品供应链分析。美国核心药物能保证国内需要，但仿制药和原料药严重短缺；质量健全、监管不健全（非专利药），低价竞争影响美国的投资；原料药主要依赖印度和中国，抗生素几乎完全依赖中国，缺乏地理多样性；未精选确定同盟，导致供应链风险增加。美国药品供应链韧性（弹性）需要建立三大支柱（如图11所示）：

第一，大力发展生产、保障质量。提高美国产量，投资高质量制造工艺；建立无菌注射激励机制，创建质量透明体系，改进信息和数据收集方式，获取药品供应链详细追溯信息。

第二，加强应急能力建设、实现主动冗余。建立可在紧急情况下部署的战略库存，以缓解药品供应链面临的压力；汇总关键药品清单，制定储备战略，确定库存及风险。

第三，注重国际合作，提高地理多样性。美国必须与志同道合的伙伴合作，不过度依赖缺乏共同利益国家的材料或制造，精选合作伙伴，倾向欧盟。

（2）我国药品产业链现状及存在问题。中国原料药和仿制药生产优势主要集中在原料药和仿制药的个别种类，无法形成绝对优势（如图12所示）；国内劳动力成本低廉，虽迫使其他国家退出市场竞争，但中低端市场饱和度较高不利于长久发展；药品整体短缺情况适中，中国创新药市场规模有限，研发和治疗应用略显不足。

（3）我国药品供应链发展建议。保持个别种类原料药和仿制药生产优势、占据主导地位，延伸产品线；在绝对优势国家出现前，构建可靠合作联盟，以优劣互补、资源互换为根基加强合作；促进产学研合作，投资激励研发和知识成果转化，弥补自身短板；发挥数字化智能化优势，推动药品供应链下游多样化平稳化发展（如图13所示）。

三、中国供应链韧性重塑策略思考

韧性与弹性的英文都是“resilience”，尽管两者没有本质差异，但是仍然存在细微不同。韧性强调抵御冲击过程中保持状态不变的能力，弹性则强调遭受冲击后恢复到原有状态的能力，一个完整的“resilience”内涵涵盖“韧性+弹性”，韧性比弹性更早承受冲击、相对更重要。在关键供应链分析与思考基础上，中国应如何探索供应链韧性重塑策略，为新发展格局下正在探索产业链悖论突破口、全球供应链重塑路径的企业提供值得借鉴的解决方案。

1、逆供应链颠覆策略

克里斯坦森（Clayton M. Christensen）提出的“供应链颠覆”概念（Christensen et al.，2016），有助于更加深刻地理解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内涵及其关联性，深刻地认识产业链优势决定着供应链优势和价值链地位。基于图14所示的戴尔公司产业链结构演化过程描述逆供应链颠覆策略，即以绝对的产业链优势主导产业链结构演化，唯有产业链供应链的缔造者能够实现这一目标。

国家只有加大基础性科技人才培养、持续推动科技创新，才能构筑产业链全球竞争力、影响力，才能长期维持供应链韧性（弹性）。在逆供应链颠覆策略实施过程中，国家应协调好政府与市场、国内与国际、合作与自主创新的关系，从安全性、敏捷性、韧性高度管控好供应链颠覆过程，面向未来设计好以“制造商+品牌商”为核心企业的新型供应链结构。

2、逆“中国+1”策略

尽管在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中未提及“中国+1”策略，而且事实已经证明美国人提出的“中国+1”全球供应链重构策略是不可行的，但是为了保障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中国应该面向未来实施逆“中国+1”策略，即中国“国内+1”战略，逆“中国+1”策略充分体现了区域产业链重组→内迁→转移的价值（如图15所示）。

逆“中国+1”策略能够推动产业链供应链有效融入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有助于在安全、稳定的基础上追求效率与效益，以更加开放的理念迎接全球化。逆“中国+1”策略以若干微循环重构产业链优势，以更加和谐的微网络重塑供应链韧性，从而全面提升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全球竞争力、影响力。

3、产业链分类施策

研究表明：产业链悖论存在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劳动密集型产业并不存在。因此，劳动密集型产业链与技术密集型产业链应分别实施不同的策略，从而实现供应链全球竞争力提升与完全自主可控之间的均衡（如图16所示）。产业链分类施策提供了突出不同产业链特性的机遇，能够以不同的策略重塑不同类型产业链的供应链韧性。

产业链分类施策能够以不同的策略提升不同产业链竞争优势，例如劳动密集型产业链实施自主可控、转型升级策略，追求全球竞争力提升与完全自主可控的统一；技术密集型产业链实施自主创新、提档升级策略，追求全球竞争力提升与完全自主可控的均衡，从而以不同策略塑造供应链韧性。

4、国际合作完备策略

在美国供应链百日报告中，美国通过与盟友和合作伙伴合作，在中国以外搭建完备的稀土矿物供应链，从而增强供应链韧性策略值得借鉴。国际合作完备策略能够借助盟友和合作伙伴的信息、资源和能力（如图17所示），共同提升产业链安全性、供应链韧性和价值链增值性，以共同利益实现供应链全球竞争力提升与完全自主可控的统一。

国际合作完备策略致力于以自由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一带一路”、国际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等集聚国际力量，以共同利益合力构筑完备的产业链供应链。国际合作完备策略突出了国际盟友和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性，突出了以合作代替竞争的供应链韧性塑造策略的价值作用。

5、供应链监控策略

借鉴RESILINC公司提供供应链韧性、弹性和风险管理解决方案的经验，我国具有产业链供应链竞争优势的核心企业应充分利用自身具有的风险管理能力提供第三方服务，帮助客户分析漏洞、评估风险和收益影响，预测可能导致供应链严重后果的关键点。基于委托—代理机制的供应链监控服务，能够为供应链提供系统性、整体性服务（如图18所示）。

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有助于提升供应链地图图析、供应链面板等性能，有效提升供应链监控服务范围、服务能力，以规避中断风险、保障供应链正常运营。供应链监控服务模式以“化危为机”的洞察力寻找供应链风险利用的机会，以“见缝插针”的创造力创造供应链韧性、弹性价值提升的机遇，为服务对象的供应链保驾护航。

6、供应链哨点策略

面对日益复杂的供应链及其生存环境，大型核心企业开始创建自己的供应链控制塔，以解决供应链可视化、风险监测、实时预警等跨越供应链的复杂性问题。我国行业协会、智库等机构应结合自身优势，在供应链控制塔基础上创建基于供应链控制塔的哨点服务体系（如图19所示），面向覆盖区域产业链供应链提供公益性服务，为产业链供应链提供“瞭望哨”。

供应链哨点服务具有公益性、权威性，能够引导供应链成员规避风险、分担风险和利用风险，保障供应链成员更加专注于核心业务。供应链哨点服务重点关注具有国计民生地位的国际供应链，建立供应链控制塔网络、预警信息发布网络，实时发布供应链预警信息。基于供应链控制塔的哨点建设，有助于提高数字化、智能化供应链韧性、弹性管理能力。

7、供应链生态策略

供应链韧性、弹性管理从企业到行业，从营利性监控服务到公益性哨点服务的职责更加艰巨、更加复杂，需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分析产业链供应链的战略地位和价值作用。在国家层面应重点为新兴产业、前瞻性产业链供应链培育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环境，为保障供应链正常运营创造生产要素有效集聚的生态环境，提供供应链生态服务（如图20所示）。

供应链生态服务聚焦于劳动力（人才）、土地、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以良好的生态环境孕育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推动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深度融合发展。供应链生态服务体现在各级政府的政策、法律、法规等方面，在传统生产要素基础上，各级政府应培育数字、体验、平台等新型生产要素，以供应链生态服务增强供应链可持续发展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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